“无可救药地喜欢你”
我的前辈记者是这样形容高萩洋次郎的比赛表现的。
虽然性格如此容易厌倦，但他的表现却让人永远不会感到厌烦。
为什么呢？也许是因为他的生活方式本身就体现在他的比赛中。
没有正确答案的永恒追逐。
比任何人都更感兴趣。
从不知何时开始爱上的足球，让别人也爱上它。
高萩洋次郎正处于那个循环的正中央，现在也是，将来也会如此。
为某人着想
“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
丧钟为你而鸣”
这首诗以英国诗人约翰·邓恩的《没有人是孤岛》开头，被欧内斯特·海明威用作长篇小说《丧钟为谁而鸣》的题词。
2011年3月11日，日本列岛遭遇了东日本大地震。对东北地区造成了巨大破坏，这场地震引发的海啸袭击了他位于福岛县磐城市的老家。父母平安无事，但最亲爱的祖母至今仍下落不明。
地震灾害刚发生时，我心中闪过“这样继续踢足球真的好吗”的念头。即便如此，家人和朋友们鼓励我“希望你能通过足球带来勇气”，这让我发生了某种变化。
次年的12赛季中，他记录了4个进球和12次助攻，球队不断积累胜利和积分。11月24日，广岛首次夺得年度冠军，在欢庆的广岛大拱门球场上，只有高萩一人双手合十祈祷。
“地震灾害后，无法踢足球，家里也发生了许多事情。第一次想为别人而踢球。这样一想，就不能再敷衍了事。之前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好就行。坚持自己的踢法和风格。地震灾害发生后，开始想着要为家人取得好成绩，为福岛带来好消息，也开始用语言表达这些想法。从那时起，我觉得自己也逐渐发生了变化。”
在不断变化的足球人生中，获得了不变的信念。这个时代，我们彼此对视的时间不如盯着设备的时间多。即便如此，仍然会想着某个人，有时会去某个地方凝视对方的眼睛，在各种场合传达心意。随着这种心境的变化，作为足球运动员也逐渐成长。2012赛季首次获得J1最佳阵容，次年成为福岛县出身的首位日本国家队球员。
拓宽视野的海外挑战
2015年1月，高萩决定转会海外。完全转会至澳大利亚A联赛的西悉尼流浪者队，半年后又前往韩国K联赛的FC首尔寻求发挥舞台。
“各种时机也重合了。包括广岛球队的状况和合同内容，我做出了决定。在队期间很长，感觉非常舒适。虽然当时没这么想，但如果再待下去，可能就只能成为那样的球员了。我本来就想去海外，也感觉有些厌倦，觉得换个环境可能更好。而且，每次换环境我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成长。”
在语言不通、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。在那里有了新的发现。“为了某个人”这样的想法，在这里也派上了用场。
“（澳大利亚的足球）感觉与以往不同。比赛风格和节奏因国家联赛而异。我认为吸收了J联赛中没有的东西。在韩国的经历也很重要。环境的变化让我意识到，不能只依赖自己喜欢或擅长的打法。为了适应环境，必须符合当地的常识。包括震灾和转会在内，我的思维方式发生了变化。意识到必须为球队承担责任，这一点非常重要。”
此前作为攻击型球员的高萩，在韩国将位置下调了一个档次。作为后腰，他利用广阔的视野，凭借无私的防守成为球队不可或缺的存在。加入FC首尔的第一年，他成为韩国足协杯夺冠的动力，次赛季作为稳定的指挥官也为联赛冠军做出了贡献。
从第17个赛季开始，选择作为日本凯旋之地，完全转会到东京。那是为了细细品味第四次的滋味。一直坚持的足球，已经体验过最美好的瞬间。广岛首次夺冠的瞬间，至今仍记忆犹新。
“我想到了长大后还能这么兴奋，实在是太开心了。我觉得长大后再也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。”
因为感受到了在名为东京的新地方体验它的“可能性”。然而，预期落空了。那一年，虽然与髙萩一起接连引进了多名日本国家队级别的球员，但最终排名却低迷至第13位。
偶尔的奖励
当被问及与本赛季争夺冠军的不同之处时，他说：“现在对球队的方式和战斗方法充满自信”，并稍作停顿。下定决心后，他继续说道。
“球员们不再无视球队，只顾说三道四。无论是哪个教练，无论是哪种风格。我认为这就是‘首先闭嘴去做’的意思。刚转会过来的时候，我觉得‘（球员们）都在说自己想说的话’。我在广岛也经历过J2降级。当时我还年轻，没有上场比赛，心里想着为什么不能上场，如果被用上场，我会怎么做。现在回想起来，三年前来到东京的时候，还有降级到J2的时候，氛围都很相似。强队的排名总是在一定范围内。（广岛夺冠时）是从J2升上来的，排名稳定，没有波动。我认为如果球队能成为那样的队伍，持续保持在那里，就能在状态好的时候夺冠。每年都处于亚足联冠军联赛（ACL）资格范围内，就能更接近冠军。”
作为拥有丰富冠军经验的选手，被直接问到“东京有可能夺冠吗？”随后，得到了典型的回答。
“无法用言语表达。即使说得很大，现实却不同。只要想着想要夺冠就好了。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。我认为渴望夺冠的心情更为重要。有人说因为我有夺冠经验，但那无关紧要。”
追问原因，果然还是“为了某个人”。
“即使想着那些事情踢足球，也不可能夺冠。即使有过夺冠经验，也不意味着能靠一个人带队夺冠。凭我一句话，球队在比赛中不会改变。输了就是输了，赢了就是赢了。我不出风头的时候反而更容易赢吧？不能依赖别人。我会依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（笑）。不过，能做的事情我都会做。不能做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事。（因为是团队）能做的事情就拜托别人。如果能帮上忙，那就是为了球队去做。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类型，我出风头也没什么好处。既然上场比赛，就得被要求进球。但除此之外能做的事都做了，（进球）就像是额外的奖励，格力高巧克力的奖励。有时会有意外的大奖（笑）”
不是“は”，而是“に”
今年9月，作为复兴支援活动的一部分，与东京的队友们一起访问了福岛县双叶郡富冈町。与孩子们互动，并与选手们一同视察了当地的现状。地震灾害前人口约为15,000人，现在约为1,000人。回家困难区域周围仍然被围栏严密封锁着。
“我开始为他人着想，是从那次地震灾害开始的。那一天起，我觉得必须对自己的言语负责。所以我不想随便说什么能夺冠之类的话。我想通过眼前的每一场胜利，传达为某人、为受灾的家庭以及福岛人民努力拼搏的身影。”
在东京，他背负着8号球衣。击败它后，看起来像莫比乌斯环。永无止境的追逐游戏至今仍在继续。
“ACL？我想去。可能不容易，也可能不会顺利。但这正是宝贵的经验。我认为这还能对联赛有所帮助。非常期待呢，就是这样。”
即使今年已经33岁，对足球的热情依然未曾改变。看到他的比赛照片，大家一定会感到惊讶。离开球场后，那位如此帅气的他，在每张照片中都以极其专注的表情追逐着足球。直到现在，他依然不变，总是全力以赴。
如果有什么变化的话，那就是在为“自己的足球”而留出的心灵空白中，加入了“为了某个人”的心情。他说“不想浪费”。但是，他一定也“不想浪费”那些怀着“为了球队、为了某个人”同样心情而努力的队员们。照片中映出的身影，比什么都更能说明这一点。
为谁而鸣钟，不要去问——。高萩洋次郎总是为某人敲响钟声，满怀祈祷。
◇FC东京球员会 复兴支援活动情况请见这里
【INSIDE F.C.TOKYO】FC东京球员会 复兴支援活动〜加油福岛！富冈不认输！〜
◇高萩洋次郎(たかはぎ・ようじろう)简介
文字：Kohei Baba
照片：Kenichi Arai, Masahito Sasaki
